每次只要一说起吃水果的事情,马上就会有一大堆问题接踵而至:饭前吃水果听说会伤胃?饭后也不能吃水果,听说水果会在胃里发酵?是不是有些水果空腹坚决不能吃,比如樱桃、番茄和橘子?有些水果特别适合饭后吃,说里面的酵素会帮助消化?听说晚上吃水果伤身体,早上是金水果,晚上是烂水果?水果必须饭后两小时吃吗?
总之一句话,“吃水果得讲究时间”的说法,已经深入人心。几年前,笔者曾经撰文解释过,但似乎仍有很多朋友没弄清楚,这里重新整理一遍,希望能够让人们在吃水果的时候消除一些顾虑。
水果是不是适合某个时间吃,需要考虑的大致有以下几个因素:
1.水果的化学组成怎样,酸度是否高,单宁多不多,蛋白酶活性是否强。
2.人的胃肠状况怎么样,消化道是否健康,胃酸和消化酶是否够用。
3.整体生理状况如何,是想增肥还是减肥,想控血压、血脂还是防贫血。
先说第一个问题。水果的酸味来自有机酸,涩味来自于单宁。有机酸有利于矿物质的吸收,但是过多就可能对胃产生一定刺激。单宁能凝固蛋白质,如果胃中黏液分泌不足,可能让胃黏膜表面受损。但由于多年的品种改良,目前大部分水果并没有那么酸涩,甜味却越来越浓,所谓“大量有机酸”、“大量单宁”等说法已经失去了化学基础。现在的橘子大部分都不酸,小番茄也没有明显的酸味。而所谓柿子中的单宁和胃酸会形成“柿石”即“胃结石”,那是指大量吃的情况下,比如以前人们食物不足,采山上的柿子充饥,病例文献中记载有因此导致柿石的情况,但现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偶尔吃几个柿子,并不至于有这种危险。
所以说,吃不酸的水果,即便是饭前,对于胃肠健康的人来说,不至于引起不良反应。但如果胃肠功能不佳,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第二个问题,就是胃肠功能是否正常。同样饭前或饭后吃水果,有些人没不良感觉,有些人就有不适反应,主要是因为胃肠的功能不一样。比如说,菠萝、木瓜、猕猴桃等水果确实含有很强的蛋白酶,就是一些能够把蛋白质分解成氨基酸、小肽碎片的活性物质,也被一些故弄玄虚的人称为“酵素”。
菠萝吃起来很“扎嘴”,就是因为其中的蛋白质分解了我们口腔中的蛋白质。理论上说,它应当也能分解我们食道表面和胃黏膜表面的蛋白质,这就会“伤胃”。如果吃得够多,高活性的蛋白酶加上大量粗硬的纤维,是可能损伤胃壁的。所谓不能饭前吃大量菠萝的话,听起来还是合情合理的,也有过演艺明星因为减肥期间大吃菠萝引起胃病的案例。只不过,毕竟需要很多菠萝才能引起这种麻烦,而且还有一些变通的方法。比如泡盐水吃菠萝,或者用沸水烫过再吃,都可以让蛋白酶的活性下降,因此“伤胃”的担心就小一些。
另一方面,做菜之前,用菠萝汁、木瓜汁来浸泡牛肉,的确能够让牛肉变嫩,正是因为其中的蛋白酶能够分解肌肉纤维中的蛋白质。
不过,人的胃袋并不是玻璃试管。这些水果中蛋白酶的最佳活性条件,并不是胃酸的那个pH值——胃酸就是盐酸,它的pH值在进餐时低至2以下,大部分果蔬中的酶在这种条件下都会丧失活性。健康人的胃酸很强,在强大胃酸包围的环境中,这些水果中的蛋白酶的活性所剩无几,无需顾虑。同样,所谓果蔬中蛋白酶帮助消化的事情,对于胃功能强大的健康人来说,实际上是可以忽略不计的。因为这些酶的活性在胃里已经很低了,远不如人体自己的消化酶那么有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