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频开头显示的“制作单位”
视频由“中国校园健康行动公益项目台州办公室”和“光明天使学生视力保护中心”(下称光明天使)联合制作推出。视频中,一名小女孩演绎了这套眼保健操,和老版眼保健操用手按摩挤压脸部穴位不同,全由眼部完成新版动作,甚至包括各种“翻白眼”。
人们大呼“以前的眼保健操弱爆了”的同时,也开始怀疑它究竟效用几何?
中国校园健康行动
没有所谓的“台州办公室”
如果说医学角度只是对视频本身持谨慎的怀疑态度,那么视频背后的故事,则使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场营销骗局。
记者注意到视频制作方之一是“中国校园健康行动公益项目台州办公室”。据公开资料,中国校园健康行动是2005年由中国关工委、教育部、司法部、文化部、卫生部等中央十二部委联合发起的大型公益事业活动,旨在通过开展一系列素质教育活动,净化校园环境,引导学生健康成长的公益事业。
就此,记者联系到了该行动官方网站的一位陈姓网编,她确认了前述“中国校园健康行动”(下称“行动”)的主办单位及公益事业背景,但否认与新版“眼保健操”存在任何关系:“目前‘行动’只在线上展开,没有任何落地活动,也没有任何分支机构,所谓的‘台州办公室’,涉嫌盗用我们的名义。”
她同时表示,待“行动”机构内部自查后即知会记者结果。然而,此后该电话再无人接听。此外值得一提的是,该网站提供的联系方式中,落款为“中育华成(北京)教育投资咨询有限公司”,且该公司办公地址与陈姓网编所称“机构”的地址完全相同。
多部门异口同声划清界限
作为主要发起者,中国关工委(全称为中国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)秘书处的工作人员确认,关工委下确有这一“行动”,但承办工作由其下的体育事业发展中心负责。
记者与体育事业发展中心主任郝毅多方联系未果。浙江省关工委办公室主任沈国华告诉记者:“中国关工委下边有很多这样的中心,活动也很多。但对于这样的活动,省级关工委只认可中国关工委的通知文件。”
沈国华表示,浙江省关工委并未接到任何与“行动”相关的正式文件,更没谈及新版“眼保健操”。
台州市关工委专职副主任朱小凤亦表示,台州市相应部门肯定没有参与“行动”及“眼保健操”,也不知道类似“台州办公室”这个机构的存在。“前几年就有人邀请关工委领导参加保护视力的活动,其实就是推销眼镜,那次活动反响很不好!”而至于本次“眼保健操”,是否还由此前人员操作,前任沈姓专职副局长表示时隔五六年,记不大清了。
前述各级关工委负责人都称:“现在打着公益行动和官方旗号的商业活动太多。甚至以省关工委名义发传真到我们办公室要我们买这买那的都有,真是李鬼撞到李逵身上了。”
而另一“行动”“发起方”教育局也同样否认参与其中。台州市教育局分管关工委等工作的副局长许建强表示:“除非上级部门发文,原则上我们不参与任何民间活动,尤其是商业性质坚决抵制,严防机关名誉被营销活动利用。”
“光明天使”现身
既然各级部门异口同声地与“眼保健操”乃至“行动”划清界限,那么营销“好戏”的做局者究竟是谁呢?
记者以有意加盟的理由联系上了另一视频制作方——光明天使的一位徐姓工作人员。
据这位自称“除了不是董事长、别的业务都归我”的负责人介绍,该中心系总部注册于江苏省南通市的一家民营公司,公司是南通明博医科旗下品牌,主营业务为向视力不良青少年提供多种产品及服务,使其摆脱近视、弱视等疾病的困扰。
徐介绍称,光明天使从事相关行业已有12年,2008年起开始对外招商。目前在全国已经有130余家直营及加盟单位。浙江境内的杭州、丽水、绍兴、台州等地都有加盟店,“我们考虑在发达地区成立分公司,浙江是我们2013年的重点营销区域。”另外,其加盟费用为6.8万至10.8万元之间。据此估算,目前光明天使的加盟费收入已达千万元。
对于“眼保健操”及“行动”事件,徐说光明天使确实与关工委下的事业发展中心合作,“但是好早前的事情了。”视频相关内容也显示确实是在一年前就被上传到网上。
至于“眼保健操”是否有效,徐坦言:“不过是对外行人说着玩的,这个‘眼球牵引运动治疗’,很多年前就有了。”
但颇让人意外的是,据徐表示,双方合作目前无疾而终是光明天使主动所为。
对于冒用机关名义、打着公益事业招牌做商业活动,徐倒也不以为然:“没办法,大家都这么做,总要通过这个和潜在客户建立信任,建立感情嘛。营销这门学问,我也不敢说做得多好;但我敢说的是,光明天使这么多年来,一直都从善如流。”